心离德,败亡便是迟早的事。唉,为了大汉,只好牺牲这几匹马了。”
吴猛也觉不忍,道:“哥哥,匈奴来了,我们突然冲杀过去,不就行了吗?为什么一定要用血?”耿恭呵呵一笑,道:“上次班超弟弟来信,称北番之人,素来迷信鬼神,现在我们兵少,恰好可以借用鬼神之事,令匈奴疑惧,这是事半功倍的做法,为什么不用?”
此时,马血放完。耿恭唤来士卒,逐人取血,将血涂在面、手、头发上。过了半个时辰,汉兵鲜血淋淋,腥气逼人,竟如妖魔鬼怪一般,望之骇然。耿恭大喜:“这样装扮,已与鬼神相差无几了。大家先好好睡一觉,明天一早,王猛随我去肠道,李敢去山间。记住,所有人都要披头散发!”
战了一晚,所有士兵都累了,沉沉睡去。耿恭怎么也睡不着,他抱剑在营区巡行几遍,随后抱膝坐在簧火边,怔怔地望着左右跳动的火苗,心事重重,竟有种无比失落的感觉。他不知道,以三百兵面对数万匈奴,是不是螳臂挡车?是不是羊入虎口?会不会死无葬身之地?耿恭的脸被火照得通红,他想起了母亲,想起了镌弟……
次日,露水晶莹,清风微拂。耿恭率二百兵、李敢率一百兵,伫立在茫茫草原上,望着未知的远方,不禁涌起万丈雄心,耿恭高举剑,大声吼道:“大汉的勇士们,我们正在做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那就是直面匈奴数万大军,你们怕了吗?”
“不怕!不怕!不怕!”三百汉兵气势如虹,视死如归,散乱的头发在空中飞舞,四周弥漫着一股股浓浓的血腥气。
吴猛、李敢眼中含着泪水,家破人亡的那些事涌入脑海,他们攥紧了手中的兵器。
吼声渐逝,耿恭双退一夹,道一声:“敢弟保重!”白马如箭一般,奔向远方,身后二百汉兵,策马奔腾,紧随其后。李敢高声应道:“哥哥放心!”两人一左一右,分道而别,翠绿的草地上,扬起一阵阵马蹄声,又渐渐地消失在远方。
英雄告别,原不需要泪水,即使面对生死。
蒲奴单于听到几个残兵的泣诉,怒不可遏,汉军居然深入匈奴腹地,杀死王子,这是卫青、霍去病之后的数十年内,从未有过的事情!若张扬出去,匈奴国威何在?鲜卑、西域这些属国,不一个个都会造反?
“来人!马上通知左、右贤王,速来王庭,点起二十万铁骑,为北地阏氏、左骨都王子报仇雪恨!”蒲奴单于瞪着一双铜铃般的大眼,哇哇叫道。
亲兵正欲前行。忽然,清脆的环佩声里,一个轻盈的脚步缓缓前来,浓浓的胭脂香味有些呛人,然而,蒲奴单于却沉迷在这股味道里。“单于,不要急嘛,臣妾有几句话要说。”嗲声嗲气的几句话,让蒲奴单于的怒气瞬间消去了一半。
“爱妾,你不在帐内呆着,来这里干什么,来来来,快快坐下。”蒲奴单于忙站起来,牵着小阏氏细腻雪白的小手,拥到汗椅边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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