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两害!赵万、陈通本是军校,却都成了军贼,他们究竟因何作乱?”
黄潜善起身道:“军贼赵万前日迫常州时,李纲已到镇江,居然出家财犒赏叛军。言者都说,李纲在朝七十五日,挟制朝廷,杜绝言路,迫害台鉴,又招兵之暴、买马之扰、搜刮民财之虐,致陛下德意沮丧,号令不行。人臣无道,不过如此。”
赵构闻言闭目不语,吕颐浩说道:“此是实情。李纲招兵、买马、搜括民财之弊,令军民大扰,难怪军贼借机趁火打劫。”
赵构又沉吟片刻,睁开眼睛道:“招兵、买马、搜括民财之举,一并罢免。招诸将来扬州行在,论功行赏,商讨下一步抗金平叛方略。丞相还有事吗?”
赵构急于要和吕颐浩做一番深谈,故此虚问了黄潜善一句。不料黄潜善早已打定主意,绝不再让张浚留在皇上身边,于是故作兴奋道:“陛下,张浚深谙弹劾之辣字诀,今日大大折了韩世忠威风,也是给飞扬跋扈的武将们敲了个警钟。臣举贤不避亲,求陛下赏张浚集英殿编修,升兴元知府。”
赵构大感意外,不觉沉吟。朱胜非、吕颐浩也都是一愣。黄潜善又加了一句:“张浚是臣的学生,陛下不好驳臣这个薄面吧?”
赵构摆摆手道:“丞相先下去吧,容朕想想再说。”
黄潜善大为尴尬,无奈和朱胜非施了礼出去。赵构望着他们出去,心里盘算着如何与吕颐浩开始长谈。
“陛下可是跟臣要钱?”吕颐浩试探着问了一句。
朝廷目前面临的主要困境,就是财政捉襟见肘,为了满足武将们的贪婪和日益增长的庞大军费,就不得不另辟财源。赵构转头看着吕颐浩道,点头道:“朕自登基以来,朝廷供给,大多出自相公。赵鼎也说他协管户部,获益匪浅。”
吕颐浩说道:“陛下登基以来,臣只上缴江南、四川税赋六百万缗,陛下谬赞,臣惭愧万分。”
“朕依稀还记得,当初北伐辽国燕山,吕相公似乎是不赞成的吧?”赵构想起往事道。
吕颐浩叹气道:“伐燕时臣为燕山府路转运使,曾上奏太上皇说,朝廷开边极远,其势难守,虽穷力竭财,亦不足以善后。”
赵构点头道:“相公果然是能臣。我朝财政最好年景收入多少?”
吕颐浩不愧是经济专家,立即答道:“谷以石计,钱以缗计,帛以匹计,金银丝绵以两计。真宗天禧五年,岁入15085万;皇佑元年12625万;英宗治平二年,岁入11613万,但支出浩大,当年即亏1573万。此后岁入累减至8000万,而支出却有增无减,累世所藏,几乎扫地。”
“如数家珍,颐浩果然是能臣。天禧年岁入15000万,不得了……今年还能有多少进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