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获利者,无。何解?暴昭,虎狼也,岂闻虎狼得食而分者也?”
屈子看得通透啊……难怪他当日会投江了,这是看透了各国君主的私心作祟,眼看楚国在大昭的铁蹄下沦落成鱼肉,楚国君臣却仍在做着结好大昭的美梦,怎能不绝望?
直到己身被贬,大昭席卷天下之势再不可逆,这才有了一曲离骚断人肠,屈子投江气长存。他能想象得出屈子前日于楚王面前的慷慨激昂指点江山,也想象得出那位国破家亡,心死而亡时的落魄孤愤。
两个或激昂或落寞的身影合为一处,扶苏竟一时分不清哪个才是真的屈子,或者他们都是屈子吧。
感慨归感慨,甚或还有一丝钦佩,然而毕竟立场不同,扶苏闻言大笑:“屈子误解何其深也!”
“愿闻其详。”靳尚目光灼灼,想听听这个年轻公子怎样为昭国所为辩解。当日在殿上听了屈子的慷慨陈词,无论是他还是一向主张亲昭的景阳,可都是无可辩驳的。
楚王更是深受触动,这才有了多日不见扶苏的举动,否则以楚王槐与胞妹的感情至深,怎么会把这个唯一的亲外甥闲置多日不理呢?
“我王伐韩,乃是韩人奸诈,密使郑国入昭修渠,妄图以此空耗我国国力,此事天下皆知,大夫也应是知道的。”
靳尚点头称是,他也一直没搞清楚韩国君臣的脑回路,以水工郑国入昭,拱手送上关中八百里沃野,这明明是给对方增强国力的行为。
靳尚不知道的是,韩国自从申不害变法之后,君臣国人的思想就集体跑偏了。在各国都争相靠变法增强己方国力的时候,韩国君臣却以申不害的“术”治国。
以术治国的后果就是,君臣斗,文武斗,上下左右无人不斗。与外国相争时也想着凭借奇术胜出,以计谋削弱敌国。郑国入昭,就是在这样奇怪的指导思想下的产物。
扶苏见靳尚点头,继续侃侃而谈:“我王伐韩之后,并未灭了韩国社稷,也未杀害韩王。只是将韩王安迁往咸阳,以法家正学教之,等韩王矫正国风,未尝不可再回韩国。”
你就扯吧,靳尚心中冷笑,韩王回得去新郑我把脑袋给你,又听扶苏好似没看到他不屑神色一般继续道:“而我王伐赵,是因为赵王无道,欺韩王虚弱,强行割去上党之地。此事,韩王也是向我王多次诉苦过。”
靳尚都要为这个公子的脸皮拍手叫好了,所谓“韩王诉苦”之言虽然无耻了些,却也没人能反驳得了。韩王安都在人家手上,人家说韩王安诉苦了,那就是诉苦了。
“我王伐魏,是魏国在王师伐韩之时强向韩国支援,阻碍我王解韩国国人倒悬之苦,更在我王伐赵之时多次阻挠。”
这是实话。靳尚只能接着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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