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高估自己的扶苏心中的重要性了。
实际上对于胡亥可能的找茬,扶苏虽然早已猜到,但并没有安排特别的应对方式,因为根本不需要。
不过是压制区区胡亥而已,如果连这都需要采用委派嬴骐对他进行恐吓这样的粗陋手段,扶苏只会觉得自己这两年来真是什么都没学到。
这两年来,尤其是这次和谈以来,扶苏学会的最重要的一项技能就是——以势压人。
这个势,可以是自己的,也可以是借用他人的。
胡亥好不容易将自己发抖的双腿安抚下来,死性不改地对扶苏旧话重提,“不知兄长以为,座次是否有些不妥?”
“有何不妥?”
扶苏嘴巴没动,这声音也不是他的,而是来自胡亥的身后。
随着这句反问一同进入殿内的,还有木头杵地的沉闷声响。
怎么又有捣乱的!
胡亥愤怒地回头看去,等看清来人后却赶紧收敛了神色,躬身下拜。心中对自己方才忍住了没有脱口而骂庆幸不已。
不止是他,在场的所有王室子弟都在扶苏的带领下,对来人恭谨行礼。
不是昭王,而能让这么多王室子弟一起恭谨行礼之人,当然就是掌宗室事务的老宗正,嬴白。
莫说是几个公子,就是王上在此,也要对老宗正恭恭敬敬。
这不止是因为宗正本身是九卿之一,属于国家重臣,更因为这位老人是嬴氏一族的族长。
一族的族长,往往是族内最为德高望重之人,却未必是族内官职最高之人,这一点在王族内也是一样。
嬴氏族长并不是很多人想当然的昭王政,而是眼前这位耄耋老者。
在经历过商君变法之后的百年间,老氏族纷纷遭到国法重压,许多大族都枝叶零落,各家各族的族长们早已不复往昔“族法大于国法”的权威。
但国法对氏族的刀砍斧斫(zhuo,二声,用刀斧劈砍),对王族的影响远不如对其他氏族那般深刻。
前文就说过,君王本身就是昭法的最大黑洞,既然国法不能对王上有所制约,那么对于王上出身的王族,国法就同样不可能与其他大家族那般一视同仁。
虽然为了避免王室养着太多废物,昭法有着王室子弟无爵者不可列于族谱等苛刻规定,但对于宗族子弟而言,得爵的难易程度与他人自是截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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