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出一缕泛发着银色灵光的神念,往下一丢。
他这缕神念视万物为虚无,穿透了坚固船舱,又穿透了浓密的雨云和其下翻滚的火焰,如同流星般坠落在了翠玉峰峰顶。
坠落之后,这团神念如笋般生长起来,在银色光芒中,走出一个穿着银白大氅,头戴银冠,面如冠玉、唇如抹朱,却毫无表情,酷似一尊神像的道人。
在他面前,连菱的一个气魄分身也走了出来,拱手一礼道:“晚辈连菱,见过何前辈。不知前辈大驾光临,所为何事?”
何无极是秦尊阳同时代人,比魂宗方太冥资格更老,可以说是除了灵源宗外,玄门第一人了。就是连菱也不得不称呼一声前辈。
不过何无极依然是一尊木偶,嘴唇根本没有动,却吐出两个字来:“论道。”
在这种形势下,所谓论道就是要来一场公平公正的斗法。
论道是可以拒绝的。但如果发起论道的一方理由充足,那么他们也是可以以此为由头发起直接针对宗门禁制的攻击的。
何无极要的就是这个。这就是你既然不愿意论道,那我就从头顶往下丢破阵雷也不算无理之举了。谁叫你逼我呢?
只是这也必须有个前提,那就是论道的理由足够充分。
“不知贵宗有何缘故,非要此时与敝派论道?”连菱一望空中的火云,冷冷言道,“乘人之危?”
乘人之危虽然是事实,但何无极是绝对不可能承认的。一旦承认,继续做下去就有违他的道心,也有碍整个阴阳宗的名望。
所以他不但不能承认,还得找出一个无懈可击的理由出来。
他依然表情僵硬地说道:“敝徒南晚辞,曾在北冥冰原遇到一名女修。
“此名女修竟然与她形神酷似、神通术法也完全相同。
“据老夫所知,此女乃是贵派弟子勾诛所炼一名宝灵。”
连菱神情如常地问:“那又如何?”
“此宝灵的容貌与神通既然摄自我阴阳宗南晚辞,那么等同便是我阴阳宗之人,理应为我阴阳宗所有。若贵派愿意把此宝交出,论道之事还可再议。”
连菱淡然微笑道:“此宝名为血痕留身碑,自身便具有留影之能。所留之影,不止贵宗广寒神女。若是说留了谁的身影,便归谁所有,此于理不合。”
何无极将一双衣袖背在身后,神色虽木然,字句却是斩钉截铁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