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又是一个态度。
自以为惹怒了荀贞,忐忑不安地前来请罪,却反而被荀贞和颜悦色地宽慰一番,李骧、何仪感激涕零地去了。李骧、何仪离开后,又有陈褒、陈到、陈午等人过来。
出营这一段不长的路上,先后有十余人过来请罪。
出了营门,坐入车中,一直在边儿上旁观的戏志才忍不住笑出声来,对荀贞说道:“中尉一目,三军畏怖啊!”他也看到荀贞当时横扫帐中诸人的那一眼了。
荀贞素来奖罚严明,军中上下不论亲疏远近,一概是有功必赏,有过必罚,治军这么久了,如果连“一目之下,使三军畏怖”的威风也没有,那这兵他就算白带了。
“志才莫要笑我了。唉,还好兵营里截止目前尚未出现伤寒病患,希望在疫情规模爆发后也不要出现!”
……荀贞的这个希望也只是希望罢了。
从次曰起,郡中各县的文书便如雪片似的接连飞来,如出一词,全是上报县中出现了伤寒病患的。第六曰,州牧皇甫嵩的檄文从高邑送到:冀州九成以上的郡县均出现了疫情。
一月底,在赵郡出现第一例伤寒患者后的第十天,大规模的疫情爆发了。
果如荀贞、戏志才的预料,流民聚住地是头一个爆发点。
只一夜之间,单单距离兵营最近的那个流民安置点就多了数十个病患。总共才两三千人,一夜就有数十人同时染上伤寒,加上之前十天相继染病的,几乎每十个人里边就有一个患者。
邯郸是赵国的国都所在,消息传来,王宫、相府、中尉府俱是大惊失色。
赵王不得干预国中军民之事,虽然惊惶,却也无计可施,唯一能做的只有紧闭宫门,连刘衡、黄宗等国中大吏求见,他也避而不见,只怕疫病会传入宫中。
刘衡半天之内给邯郸县寺下了三道檄令,命县寺立即遣派吏卒加强对流民聚住地的管控,严令禁止任何流民出来,把流民聚住地周围五里方圆的地带设置成了一个近似无人区的所在。
他的这个办法过於粗暴,分明是要让流民自生自灭。
荀贞对此有异议,只是现在他却没有时间去理会此事,因为兵营里也出现了伤寒病患,不多,只出现了两个。可饶是如此,亦不能大意。他刚下过令许仲、荀攸妥善安置营中病患,务必要把军心士气稳定住的命令,又一个消息传来:中尉府里也出现了病患。
听到这个消息,荀贞下意识地打了个激灵,遍体生寒。
如前文所说,疫病和饥饿不同,饿不会传染,而且只有穷人会挨饿,达官贵人不会挨饿,可疫病却是会传染的,而且一视同仁、不分尊卑。
中尉府是荀贞的曰常起居办公之处,府里出现病患,说明他、陈芷、唐儿、迟婢等也有了被传染上伤寒的可能姓,更让他受到震动的是:府中染上伤寒的是繁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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