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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李大掌柜,刚才你提到说京城生意难做,是不是有人为难咱们‘李记’呀?”王绮芳端起茶杯,轻啜了一小口,便拿帕子沾了沾嘴角,状似不经意的问道。
“哎呀,可不是,”李怀恩咬了咬牙,暗自打定了主意,决定还是按照之前的计划行事。如今听到王绮芳的问话,他咧着嘴露出无奈的苦笑,“大小姐呀,您是不知道,先是十年前的那场变故,东、西两市的商铺被乱民打砸了十之**,咱们李记也未能幸免于难呀,好端端的一个铺子险些被人硬抢了去。
后来,乱民被娘子军镇压了,咱们铺子总算是保留了下来,只可惜,库房被搬空了,房子也毁了大半,光恢复店面、补充货源就将几年的盈利花了个精光……厄,这也是老朽一直未能把盈利给大小姐送去的原因”
“哦,还有这么一回事?”
王绮芳对此完全没有概念,十年前她还在清苑老家呢。
“没错,当时老朽还把店铺的损失上报了官府,想必官府里还有存档呢,”李怀恩回忆起往事来,唏嘘不已,“动乱平息了,经过几年的苦心经营,店铺总算缓过劲儿来,可偏偏隔壁铺子发生了火灾,那时正是春天,天干物燥的,不一会儿就烧到了咱们的库房,满满一库房的上好府绸顷刻间化成了灰烬……大小姐,你一定也听说过,这府绸是棉布的一种,亦是当年周氏棉布行首创的织品,价格比最好的贡品绸缎还要昂贵,仅这么一项,就把店铺数年来的经营毁于一旦”
“火灾?”
这么倒霉?还是这么巧?王绮芳听着听着,便觉得李怀恩的话里古怪太多。本来呢,她瞧李怀恩面容面容瘦了些,但人看着很忠厚。
尤其在知道她是接手的东家后,二话没说便主动把店铺的账册和库房钥匙交了出来,整个过程干脆利索,没有半分不情愿或者故意拖沓。这一点让王绮芳很满意,因为李怀恩这种坦荡的样子,让她可以确定,母亲当年没有托付错了人。
只是,听完李怀恩刚才的话,王绮芳总觉得怪怪的,可究竟哪里不对劲,她又一时想不起来。
“可不是,那场大火连驻守坊间的坊卫们都惊动了,调配了几十人来救火呢。”
李怀恩说这话没有半分的犹豫,因为他说的都是事实,且有证据可查。
“唉,火灾也就罢了,这是天灾,咱们也无能为力。可、可坊间的那些小混混,时不时的来店里骚扰,每次来了,佘东佘西的不说,还经常勒索咱们,叫嚷着交什么‘保护费’。仅仅这一项,老朽就有些吃不消。”
“这么说来,李大掌柜真是辛苦了,”王绮芳压住心底的怀疑,想到她一直不解的问题,问道:“对了,既然‘李记’经营的这般辛苦,李大掌柜为何不去求助大舅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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