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他的心意,礼单上的物资他已经让随徐泽出征的兵士直接送入了营中。
“昨日本官不是已经说了吗,抄家之事,任由赵知州主持,你这又是何意?”
徐泽并非不爱“财”,但他看中的“财宝”却不在朱勔宅院中,昨日的确说了朱家财货由赵霖自己支配。
“回相公,朱家的钱财只是一部分,还有一些是,是下官这些年搜刮,搜刮所得。下官,下官有个不情之请。”
“说吧,只要徐某能做到,尽量满足。”
徐泽一惯不以主观偏见看人,即便面对贪鄙的赵霖,他也能平心静气说话,对方如此扭捏,肯定有为难处。
“快抱四哥儿过来。”
一名奴仆应声抱过来一个约莫四五岁的熟睡小儿,许是刚哭过,脸上还挂着泪痕。
徐泽久经世事,如何不明白赵霖的心意,但仍问了一句。
“赵知州,这是何意?”
赵霖不顾周围都是等待出征的兵士,噗通跪倒。
“朱勔是天子亲信,卢宗原是绯紫重臣,下官亲手操纵此事,终究难逃一死,之前糊涂,还有幻想,但昨日亲眼看到了朱氏一门遭戮之凄惨,方知人在做,天在看,贪的再多,终究要还的。”
“霖苦读诗书二十三载,一朝及第,晋身宦海,自此沉沦,现在方悔,已经晚了,也无颜苟活,只求相公念在霖做了一点微末之事的情分上,帮下官保留一丝血脉。”
朱勔经营江南十几年,党羽众多,昨日仓促之间根本做不到一网打尽,徐泽也没有替朝廷擦干净屁股的想法,所以,事情做得相当毛糙。
不管赵霖在奏章上写得如何好,都掩盖不了卢宗原及朱勔一家横遭屠戮的事实,更关键的是此举赤裸裸地坏了赵宋“不杀士大夫”的传统。
手握重兵的军头徐泽没人敢惹,“主持”此事的苏州知州赵霖便站在了风口浪尖之上。
皇帝也许还要顾忌脸面和传统,不敢做得太过分,但为自身利益而抱团的赵宋士大夫们肯定是要对“坏规矩”的赵霖赶尽杀绝以儆效尤。
徐泽昨日让赵霖主持抄家,本身就没安好心,算是提前给他支付了买命钱。
贪财恋权者因权财而死,也算死得其所。
没想到这人还不算糊涂,才过一夜就想明白了自己的处境。
“好!本官答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