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睛里读到了怀疑、怨恨和恐惧,完全与她第一次见我时判若两人。为何会这样?当时我不理解,还误解了她的意思,而后来偶然听苏伐诺说起广漠国的风俗之后我明白了,假珍娜害怕我继承狼主之位,怕自己会给先主殉葬。这是信奉沙漠之神的人们独有的一种美好心愿,死后希望被埋入黄沙,难怪她总说‘感谢神灵’,而不是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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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在与苏伐诺和苏伐诚谈话之前,”秦毅接道,“临近冬月节,我刚回狼主城就给大漠绿洲传去一封飞驿信,让我在沙漠里的十位剑士朋友带着我的书信去找桑哈。前段日子他们来了沙滩,同来的还有追随桑哈多年的两名手下,而其中一人,恰就是当年袭击过送亲队伍又劫走珍娜母子的那伙匪帮中的一员。
“从他们口中,我听说了鼹鼠的计划,证实了许多的怀疑和猜想,整件事就都说得通了——波汗将军,还需要什么真凭实据吗?你还在,假珍娜也在,只要把两名沙盗带到狼主面前就够了,听完我这个故事,他马上就能把疑点都联系到一起,珍娜很容易被拆穿。”
波汗失去了镇定,面如死灰,再说不出一句辩解之辞。苏伐诚惊得嘴都合不上,他看看秦毅,又瞅瞅阿曼,“你的意思,你是说……连阿曼也……”
阿曼神情自若,眨着那双解忧忘愁的大眼睛只瞧着秦毅,一眼都没看苏伐诚。
秦毅转脸看一眼,无声地轻点下头。
“哈,哈哈,”苏伐诚强笑出声,大声开口道:“胡扯些什么,波汗你说,你杀死过那幼子吗?苏伐谦以神迹通过鉴魂,他就是我兄弟,谁说什么我都不信。”说着他转过一侧,“是吧,苏伐诺?”
苏伐诺不吭声,波汗也无应答。帐内沉寂许久后,还是秦毅喝光杯中冷茶,略有些沙哑地说:“我把第二个故事一起讲完吧。波汗得偿所愿,在假珍娜的帮助下飞速升迁,而失去商队的鼹鼠也摇身一变,成为沙滩水场的负责人,过上了富甲一方的悠闲日子。值得一提的是,他当年并非虚言欺诈波汗。
“鼹鼠在见过假珍娜后就慢慢想明白了前因后果,也很快看穿波汗的诡计。他将一切托付给了一位信得过的朋友,并同那人约定,每半年都会秘密为其奉上一笔巨款,如果不能按时收到,或是鼹鼠出了任何意外,就请这位朋友去狼主城,把他告诉对方的那个惊天秘密,全都说出来。
“正如鼹鼠所说,揭发波汗他也得死,所以波汗逐渐也就放弃除掉他的打算,还对他多有关照。大家相安无事,幸福地过了许多年,鼹鼠娶了二房,又娶了小妾,而波汗无论如何都查不到他把秘密告诉过谁。
“按理说,凭波汗的头脑和能量不难找出此人,鼹鼠不是每半年都要给他送钱吗?波汗又怎会觉察不到?鼹鼠很聪明,他娶的二房,就是所托之人的女儿,所以他对他们家的周济和照顾就很自然了,没有引起波汗的疑心。
“苏伐谨长大成人,通过了鉴魂,也深得狼主苏伐录的宠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