颤抖,不知是出于兴奋还是胆怯。
老人点头:“我真的让你走,因为你以后感受到的痛苦,一定比死强烈得多。”
司马笙冷笑道:“只要活着,只要活着,任何折痛苦,我都能忍受。”
老人否认道:“世人皆道入魔易,须知走了歪路的人,一生都会被当时的选择所折磨。”
司马笙道:“我不会。活着已经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了,我没有闲心去烦恼、去后悔。”
老人笑了:“你一定会的。倘若你总是疲于活着,那么这件事本身就会带给你无尽的折磨;倘若你足够强大,到了不再担心朝不保夕的时候,你难免会闲下来,人一闲下来,就难免想东想西。”
司马笙沉吟着,终于扭头就走,很快便隐没在街角。
老人仍然在笑,但笑得已有些凄苦。
他一生皆在孤独中度过,虽自得其乐,以为窥知了妙音的一二,可无法否认的是,不管一个人有没有开悟,都无法逃脱孤独的诅咒。
那诅咒随一个人出生,随一个人死去。
当他披上红袍时,他受万人景仰,可当他脱下红袍后,他之将死却成了一桩无人问津的事。
这算不算是一件可悲的事?
他没有哀伤,没有抱怨。
他知道这是注定会发生的。
他从不为注定发生的事而哀伤。
他即将去一个没有哀伤的地方,那里有他死在南天竺的老师,有他年轻时馥郁芬芳的爱人,有许多恨他恨进骨子里的仇敌。
他好像从未真正恨过谁。
行过太多路,聆听过太多教诲,他始终觉得,恨无法解决问题,只能一代接一代地将问题遗留下去。
爱比恨伟大的地方就在于,仇恨无法遏止爱,爱却能终结仇恨。
可惜的是,他播撒这一教义的旅途即将结束。
他无比平静,因为他明白,任何旅途都会抵达终点。
他已将衣钵托付给了另一个值得托付的人。
苦心经营二十年,眼瞧成功就在跟前,如今却要毁于一旦,没有什么比这更让宝公沙门感到绝望。
达摩身上的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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