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一测了测头，轻声问道，“后悔过么？”

“什么？”裴珠泫摩挲着杯子，阴影覆盖在她脸上，让人看不清表情。

“选择这样的一条路，选择成为练习生。”

“说完全没有后悔过，那是不可能的。”裴珠泫把垂在脸庞的一缕鬓发拨到耳后，红润的唇上出现了一道弧度，似是自嘲，似是释然，似是洒脱，“oppa，你知道么，最开始，我也是有一个明星梦的。”

“嗯。”

明星梦，才是这些少男少女们选择投身这个五光十色大圈子的第一原动力。

“可是啊，oppa，明星梦这种东西，早就碎了，现在怎么说呢，只是挣扎着不想放弃罢了。”裴珠泫同样把目光转向那人头攒动的享乐场，明媚的眼眸中讥讽的味道愈发明显，“在公司呆了快三年了，我也已经22岁了，同龄人上大学的上大学，结婚的结婚。再看看我，我已经花了这么多时间去学习如何成为一个合格的idol，未来我好像还要花费更多的时间。”

停顿了一下，裴珠泫收回目光，抿了抿唇，静静看着牛宇一，声调平静，“oppa，我已经不年轻了，也没有什么选择的权利了，如果不做这个，那我还能做什么呢？”

蓦地，裴珠泫脸上绽放出无比娇艳的笑容，如冰雪消融，春暖花开，这小小的空间里，猛然间有了一丝皓月千里的意味。

“不过，oppa”裴珠泫伸出小手，似是要抓住那绚烂的灯光，紧紧握住拳头，“明星梦的话，我还留着一点哦，不过舞台可要比这舞池大多了，站在那上面你会觉得那里大到无法想象。”

没有切身体会，就很难产生共鸣，更别说理解裴珠泫所说的东西了，但牛宇一却多少明白一些她话里的意思。

裴珠泫想要一步一步，走到那最大舞台的正中央，面对着万千喝彩欢呼，优雅地鞠躬谢幕。

这种想法，金泰妍有，Tiffany有，牛静一有，哪怕是姜珠妍同样也有，虽然场合不同，却没有什么本质的区别。

牛宇一身边的人们似乎都在向往着那个名为最高的地方。

可最高到底有多高呢？这个答案，或许就只有她们自己知道了。

“嗯，干杯！”牛宇一拿过那个被牛静一喝光了的空酒杯，碰了一下裴珠泫面前的杯子，“敬梦想！敬未来！敬人生！”

“oppa，空杯子是不是太没有诚意了？”裴珠泫皱了皱鼻子，语气中虽然有几分不满，但还是乖乖端起了杯子。

“新要的可乐还没有来，等一下吧！”

“嗯”

……

夜场，夜店，这里有很多种叫法，但不管是哪一种叫法，都无法形象地描述出此间的“绚丽多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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