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听冉锓所言,苏牧竟气得全然说不出话来。
使者回报,苏牧有何不知。但以冉锓个性,他又怎么会不晓得使者并没有传达有误。如今所以这么说,便是要给冉锓一个机会。若冉锓以他言回应,苏牧自然可以说因为使者传报有误故而不对他做以责罚。谁想这冉锓偏偏是个耿直的人,如今居然当着群臣和众军的面,再度将他曾经对自己的不臣之言尽数其详。
苏牧心中虽然气愤,但对冉锓的才干却是极为欣赏。
他一声叹息,点头道:“行,倒是个敢做敢当的。既如此,我且问你。昔日既不奉召,如今为何事后反来请罪?以你率军之威名,横扫整个东夷尚且不出十日,何以畏惧此番孤王数千之兵?”
冉锓道:“臣对大王,岂敢会有不臣之心?前番拒诏,不过形势所迫而已。”
“好个形势所迫。”苏牧点了点头,当成诸将和群臣的面,甚至故意提高了自己的嗓门:“那你且说说,怎么个迫于形势之法。说得通便好,若说不通孤这匣中利剑可不饶你。”
一语出口,便既拔剑在手。当着群臣的面,直接戳在冉锓的面前。
冉锓道:“游魂关既下,东夷全线震动。臣借势而动,正当一举而克东夷全土。如若归返,纵然尽得人臣之道,却有失大王拜将之嘱托。更兼微臣多行不义,尽屠游魂关中父老。虽在以此震慑了整个东夷,却也让臣犯下不赦之罪。臣之所行,虽可加速东夷被收复的速度和减小我军的损失,但也却使得大王仁义之名由此受损。以此之罪,臣虽万死不能弥补。既然必死,早死一日、晚死一日也无区别。故微臣斗胆开罪大王,只求以残躯成就我靖国不世之基业。以此补报大王昔日知遇之恩,臣虽死而无憾矣。”
闻听冉锓所言,苏牧心中感动。
自从他了解了前线东夷的战报之后,基本就明白了冉锓的用心。在苏牧看来,冉锓此人虽然出身刑徒且为人好战而弑杀,但为人义气并且极为知恩图报。这等敢爱敢恨的大义之人,苏牧试问又如何舍得便令他就这样遭到被自己斩杀殒命的下场呢。故而自找理由,对冉锓以功过相抵论处。除此之外,苏牧再度革去冉锓职务并且解散了刑徒军从而以此安抚朝臣,却暗中从此将冉锓留在自己的身边。名为施以教化开导,实则为了保护冉锓不受国中元老们的迫害。
这一次的刑徒军解散,和前次大有不用。说起来,其实只是个名头而已。
这些人苏牧暗中安抚,并且利用一切的手段重新整合,最终归于自己的内廷守卫之列。至于统御者,仍旧还是有冉锓全权负责。而苏牧将冉锓留在自己的身边,除了对于冉锓的保护之外,还有让冉锓对这些人重新加以训练的意思。
冉锓明白苏牧的意图,故而再度肩负起了此番诏命的责任与重担。
他在内廷重新训练原本的刑徒军人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