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意识不到，自己的一袭白衣早已变成了一片片烂布，而身上体肤包括面部在内，亦是早已千疮百孔，破烂得不成样子。

只是意志在维持着自身，尝试走到最深处去。

脚下犹如踩着一根根钻心的利刺，又如同从刀山剑雨中走过，每一步都是无比的艰难，每前行一步，都像是从阎王殿前走过一个来回。

不知前行了多久，苏玄的意志也开始逐渐松懈，他知道，自己就只能走到这里了。

并不清楚此地距离真正的火海深处还有多远，但至此为止，已是到了自身极限。

苏玄呼着粗气，眼睛中的景象只剩下格外狭窄的一块空间。

他毅然取出那枚天道碎片，死死捏在另一只手里。

“这里的天地威能，应该够强了吧？”苏玄勉强笑着，垂下视线看着这枚碎片，像是在问碎片，又像在自问。

抬起手臂，高高举起这枚自天而降的碎片，苏玄猛地怒吼出声。

似要将这些日子一切积郁全都喊出来。

不论是末渊圣庭给予的压力，还是对中域未来的担忧，几乎已经在苏玄的心中形成了结。

他一直将这些心事积在心里，从未向任何人进行诉说，也一直在默默承担着这些压迫。

直到这一刻，苏玄才终于通过这一次的怒声大喊，发泄出了所有的郁结。

同一时刻，他的目光望着那枚碎片，神色间充满了希冀。

从举起这枚碎片，再到此刻，一共没有超过十息，就看到碎片转眼变得无比鲜红。

血色几乎染遍了整个碎片，而随之而来的，还有一股难以言喻的滚烫炙热意。

苏玄此时的感受非常的复杂，左手炙热滚烫，右手寒冷如霜。

且这两股截然相反的力量，都在透过手臂，涌现自身四肢百骸。

脑海中一片泥泞混沌，苏玄死死咬着牙，腰背已在不知不觉中弯了下来。

但唯一的收获是，这像是万年寒冰一样顽固不化的碎片，终于开始有了反应。

“果然……从一开始……我的猜测……就没错……”

苏玄就连说话的力气都快要散尽，他也不知自己的意志能够维持多久，只是眼看着碎片越来越鲜红，心中的期待也愈发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