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的鱼缸里，几只黑色长尾孔雀鱼缓缓游动，在水草间穿梭着，偶尔吐出一串泡泡，待浮上水面，又噗地裂开。

苏殷盯着鱼看了一会儿，以她的眼力，实在分辨不出这是真正的活鱼还是鱼的鬼魂，旁边楚澜看出她的心思，在她望过来的时候，说了一句：“死的。”

“厉害了。”苏殷惊讶。

“那盆绿萝也是死得吗？”她指着墙角铁型花架上的一大簇翠绿翠绿的植物问道。

“非死之物，不入幽冥。”这时楚家爸爸走了过来。

方才的女秘书已经离开，楚家爸爸重申了一遍地府的人才战略，以及优先教职工宿舍，备选博士生宿舍之后，心情可见得好转，再看到苏殷的时候，面色和蔼慈祥，和刚刚出谋划策，准备灭掉一个学校的姿态不可同日而语。

楚爸爸回答着苏殷的疑惑，同样也为地府里一切看似活物的东西定义了死亡属性。

起先，苏殷并没有太在意这句话。

可当她碰到越来越多的鬼，对她面露畏惧，还有零星几只一见她就跑开，夹杂着惊呼、尖叫，活像身后有狼在追。

此时楚澜没有在苏殷身边，所以并不是她狐假虎威。

如果换一个地方，苏殷可能还会猜测是不是她身上有什么让鬼畏惧的东西？

她依稀听着“嘤嘤嘤，好可怕，好大一只鬼”“吓得我都喘不上气来了”“她不会吃鬼吧”的声音，福至心灵，恍惚又熟悉的情节，之前所有被误会成鬼的场景从苏殷的脑海中一一划过。

她突然意识到，有些重要的东西一直被她忽略了。

也许她才是大鬼，她已经死掉了。

这念头一出，苏殷心顿时凉了半截，积攒下来的疑点，将她是鬼的身份代入后，莫名简单。

从一开始她阴差阳错和女主走进同一间考场；再到女主害怕她；碎尸鬼的讨价还价；以及地府里鬼的异样……

将所有可能性排除，剩下最后的不可能也成为可能。

苏殷摸着自己的呼吸脉搏，找到一面镜子，然后确认了她面色红润有光泽，完全没办法相信自己是鬼。

不过一想到阎王那颗水葱嫩绿生机茁壮的绿萝，苏殷又觉得眼见不一定为实。

她心慌慌地去找了楚澜求证，将不正常的地方从头至尾撸了一遍，随后才哭唧唧的从楚澜怀里爬出来，心平气和的问他：“我能挺住，你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