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不知死了多少人,能平安回来就好!”
围观的乡人们纷纷摇头叹息,为梁家家破人亡掬一捧同情泪。
“好了,好了,天不早了,大家都散了吧。”顾世福朝人群挥挥手。
“福叔!谢谢你!”梁满仓走近他,感激地致谢。
“说哪里的话,都是一个村住着,客气个啥,你外祖家原是咱顾家坳的,不用讲那些个虚礼,你这么晚回来,家里又没吃没喝的,先在我家凑合一顿吧。”顾世福拉住他的胳膊说道。
“多谢福叔,待我安顿了我哥就过去。”梁满仓点点头。
他娘不在了,这家少了一碗粥的温暖,一盏灯的等待,如今更被破开了一堵墙,今夜暂且将就,明日再从长计议。
见他答应,顾世福也不再说什么,拍拍他的肩膀,转头离开,村里人也陆续走了。
梁满仓打着了随身的火折子,脚底下现出一抹昏黄的亮光,他推不开门,方才发现门环被一把旧锁头锁住,他一下愣住了,他娘虽没了,可家还被人好好看管着。
“满仓哥,你等等我,这就去取了钥匙来。”顾青竹低声说道。
顾青竹回家放下背篓,在长几的抽屉里寻了钥匙,紧紧攥着,小跑着去了隔壁。
梁满仓接过钥匙,轻轻一拧,“吧嗒”一声脆响,锁头应声而开,屋里想来是常打扫的,走进去,并没有意想中的扑面蛛网和呛人灰尘。
用火折子点着了桌上的油灯,梁满仓立身环顾,四下还是和他当年离家时一模一样,只是缺了太久的烟火气,也没有他想念了五年的母亲身影。
“满仓哥,我先回去了。”顾青竹心下不忍,却说不出太多劝解的话。
她对他的痛苦,感同身受,这种永失亲人的滋味,不是旁人三言两语能劝好的,全要靠自己慢慢走出来。
今夜,对梁满仓来说,注定是沉重的,父母阿哥相继离他而去,往后,这世上只有他一人,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活下去,肩上担子还重呢。
顾青竹今天累坏了,不仅来回赶了四十多里路,身体累得慌,在书画店受的惊吓和鸡冠子山上的遭遇,更令她精神疲惫,而这一切,她都不会和弟妹说,他们太小,担不起这些恐惧。
晚饭简单吃了一碗粥,顾青竹就洗漱睡觉了,顾青松只当阿姐连日制茶,又出山卖茶,累狠了,并没有过多在意,只嘱咐青英不要吵她。
第二日还是灰蒙蒙的天气,阴郁地似要拧出水来,顾青竹睡了一夜,体力精神都恢复了,她赶着去茶园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