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和娇羞，更有一抹浓重的不知所措，她在犹豫，要不要直接拍死他。

偏偏，孟莫泽在她情绪暴躁就要暴走的时候，再次慢幽幽的开口。

“从我开始记事，家里每天都在上演着不同程度的争吵和暴力，那时候不懂，只知道哭，后来懂事了，我就问我妈，既然天天吵天天打，当初为什么要嫁给他，她说因为爱，因为她非我爸不可”

他的声音清冷，带着历史的繁复冗杂和沉浮悠远，与平时说话大相径庭，云竹抿唇，在他头顶挥起的右掌，终是慢慢落下。

孟莫泽察觉她的动作，唇角勾起一抹似无若有的笑意，身子又朝她挪了挪，两手环住她的腰，脑袋靠在她的肩头。

这个姿势，有些别扭，云竹僵着身子推了推他，孟莫泽却更得寸进尺的收紧手臂。

“丫头，我现在情绪不稳定，很容易掉下去，你别推我，我出了事孟皇就完了，孟皇完了公司的五千八百七十二个人就得失业，失业就得饿死，你一下害死这么多人，你良心上过得去吗”

云竹：“.............”

红着脸，她的身子越发僵硬。

“孟莫泽，你.......”

“她说是因为爱，因为她爱我爸，后来，我又问了我爸，既然天天吵天天打，当初为什么要娶她，你猜他说什么”

他嗓音沙哑，低沉中带着慵懒的磁性，虽然云竹还是想一掌拍飞他，但是不得不承认，这个声音，是她听过最好听的声音。

低低沉沉的嗓音里，有抹致命的诱惑和让人安心的平静。

“他说，他之所以娶我妈，是因为责任，因为长辈的期许，因为他不得不娶，那时候，我不理解，也不知道该怎么理解，他们每天还是在吵，还是在打”

“一直到我上初中的那年，奶奶病了，在医院的最后一个晚上，她把我叫到病床前，说有朝一日，如果爸妈真的离婚了，不管什么原因，都不要怪我的父亲，因为这段错误的婚姻里，他才是那个背负着所有人期许的悲剧”

这么多年，孟莫泽已经快记不住当年那个刻薄老太太的模样，但是她临死前说的那番话，他始终记忆尤深。

此时此刻，他仿佛还能看见当初那充满消毒水的病床上，一个濒死老人最后的宽恕和遗憾。

“孩子，如果有一天，你爸爸妈妈离婚了，请千万原谅你的爸爸，他和你妈妈的婚姻，是奶奶逼的，是孟家老祖先逼的，是孟家的荣誉逼的，为了孟家，为了孟氏集团，为了他能顺利继承孟氏，奶奶以死相逼，才成就了这段不幸福的婚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