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握紧了玉玦,厉声一喝:“好有骨气啊陆大少爷,只可惜你这颗脑袋都抵不了几两白银,”更何况只是一段血淋淋的手指,“把这肮脏东西拿去喂狗,再给老子打得他不能吭气!”</p>
这世道,银子就是真理,没钱,就是把脑袋剁下来也不会有人赏你一口饭吃。</p>
打!</p>
六疤指一声令下,那尖锐的细吟都叫人浑身直起鸡皮疙瘩,可这声还没落下,小老头儿就“哎哟”怪叫起来,他虎口突得酸麻发痛,玉玦眨眼就落了下去,陆仲嗣眼明手快,几乎是扑身过来接下了玉石才不至于令它粉身碎骨。</p>
六疤指低眉一扫才发现,脚边正滚落着一枚小石子,刚才就是这东西打中了自己的手腕,他恼羞成怒一脚就将陆仲嗣给踹开:“哪个不长眼的狗东西!”</p>
转角扬起的裙摆掩下腥味,未及人高的小丫头歪着头面无表情的看着尖嘴猴腮的老头儿,脚步轻轻落下又似不染微尘。</p>
“小姑娘,你什么来头?”这南浦区可是六疤指的地盘天下,六坊八街谁人不识,半个盛京城里要银子有银子,要官道有官道,他打点过的大人比眼前这个野丫头吃过的盐还要多!</p>
“我只是来带自个儿的大哥走,还请六爷高抬贵手。”她的眼睫眨了眨,抬手躬身做足了礼数。</p>
六疤指的八字胡一翘,他知道眼前人是谁了,那个流言蜚语中得了皇城校武会试艺魁首的陆以蘅,他没说话,伸手朝前一挥,身边的地痞们横眉怒目就朝着那姑娘扑了上去。</p>
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有什么可怕。</p>
陆仲嗣整张脸刷白刷白,他死死捏着玉玦直往墙角里缩,耳边顿时充斥鬼哭狼嚎的惨叫,一声高过一声,原本夹着暖流的风都好像带上了呼啸的戾气,不消片刻,大男人们就头破血流、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p>
六疤指惊的合不拢嘴,怀里的纸扇啪嗒落地都还没蹲下身去捡,哪里敢嚷嚷。</p>
陆仲嗣还没缓过神来就察觉到自己的臂弯被一双小手搀着拉了起来,他知道那是陆以蘅,只是这男人抬着满手的血遮遮掩掩不敢看她:“阿蘅……你、你都听到了……”不光听到,还看到自己如此卑躬屈膝、狼狈不堪的模样,他被唾弃、被折辱却无能为力,他所有肮脏不堪的理由,陆以蘅都一清二楚。</p>
陆仲嗣是羞,羞愧也羞耻。</p>
无地自容。</p>
陆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