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幼也算得半个少爷,父母爱他如珠宝,天性聪慧而懂收放又生得英俊,本是个万物唾手可得、整个世界近在他的眼前的青年人。
可这青年身上有四条刀疤缝针若干,那伤口流出的血曾在一个下午染红了女孩书包里的千纸鹤;长大后的他连夜横跨北半球,踏过满地海啸过后的疮痍,他语言不通地、目眦欲裂地找着人,连走路的模样都是在自毁的边缘徘徊。
中年人不忍地闭了下眼睛。
“――而你将她视为自己的一部分。”他说。
“甚至于说,是视为自己的生命的。”
陈啸之被击中软肋,颤抖不止,抱着那个梨花一样的女孩儿,垂着头不肯作声。
于是沈昼叶以自己的额头依赖地磨蹭他,犹如一只小猫认准了她的饲主。
那是他们绵延了二十年的、永恒温暖的春。
“而你们有着相近的志向,”她的父亲说话时有些酸涩地道,“和其他人不同,你们自幼生活在同一个步调里,向往着同一个将来,十多年来做着同一个梦。”
他说话时,星辰穿过人间山川。
陈啸之抱着沈昼叶,忽而抬头问道:“叔叔,这也是梦吗?”
沈青慈没料到他突然抓住了这一点,探究地看了他三秒。
然后这男人笑了下,狡黠道:“――你猜。”
“……”
陈啸之听出弦外之音,便不再言语。
于茫茫灿灿宇宙中,那个父亲又说:
“‘一生’是个沉重的词。”
“它不仅需要爱,更需要互相成全――我见过有人爱她,却希望她能在家里相夫教子;我也见过有人爱她,却更爱她的聪明才智。”
陈啸之仰头看着他。
父亲道:“有人不懂叶叶为什么不去当老师,她竞赛背景雄厚,第一学历无可挑剔,少不了中学想重金挖她去当招牌;也有人认为她在大学念书的岁月是蹉跎了的――脑子这么聪明这么快,愿意的话连去vegas抽扑克都能把赌场抽破产,做什么发不了财?干什么非要在学校里念一个穷得掉渣的专业?”
陈啸之喉咙里生疼,像是一把刀或一块石头卡在了喉咙里。他想起自己初中时每天早上都给她抄一节聂鲁达:蓝色花穗与原野中黢黑骏马,黑醋栗与一篮篮野生的吻。孩子们在夜里窃取一根开花的树枝。他忍着思念在纸上写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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