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彼此对视了一眼,谁也说服不了谁。
“九叔,”祁穆飞忽然叫道,脸色异常凝肃,“您不会是想将您数十年的功力传给她吧?”
“当年墨尘他爹和你爹中毒之后,之所以能坚持那么多年,不就是因为他俩内力深厚么?羽儿如今这般光景,不就是因为她没有内力么?”吴希夷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祁穆飞一言不发地凝视着对方,此刻的他并不知道自己沉默的样子会对别人造成何等程度的不适,他只看见吴希夷一脸忸怩地转过了目光,留给了他一个略乏生气的侧脸和一头略显蓬乱的头发。
黑白丛生的发丝错综交织,与他眼角长短不一的细纹绵延相续,逐渐深入至他的眼眸之中。
“再说,她叫了我这么多年的九叔,我也没什么可以送她的,反正这一身功夫,生不带来死不带去。”这次,吴希夷的口气略显粗率,就像是在开一个并不好笑的玩笑,但祁穆飞听得明白,他这回是认真的。
“我也叫了您这么多年九叔,这等好事你怎么就不眷顾一下我呢?真是让人伤心啊!”祁穆飞捂着心口埋怨道。
“你还好意思说我?每年那枚一见喜怎么就不见你送我呢?”吴希夷撇嘴道。
“九叔,我原本也想孝敬给您的,可是我转念一想,您老要是身体有恙,直接与我开口便是,又何必一见喜呢。您说是不?”祁穆飞含笑道。
“少跟我嬉皮笑脸。”吴希夷沉下脸来瞪了祁穆飞一眼,转头他以长辈的身份问道,“我且问你,她今天吹的可是凤鸣诀?”
祁穆飞沉吟片晌,含糊道:“应该是吧。”
“她怎么会?”尽管此刻屋内只有他二人,但吴希夷作此问时,还是有意压低了声音。
“我不知道。”祁穆飞皱起眉头,作出一副不知情的表情,接着还反问道,“以您之见呢?”
“怕是来路不正。”吴希夷目光微一闪烁,讳莫如深的眸子没有将他心底的猜测直白地透露出来,“先不管她是从哪学来的,我现在就是怕这秦樵关以此来做文章……”
吴希夷所言和杏娘所虑不谋而合。
不过,祁穆飞也早意识到了这一点。
“秦樵关的文章都是旧文了,是时候该出新的文章了。不过,他们做文章的水平,向来就不怎么样。眼下,还不足为虑。”祁穆飞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邻座上的昆吾割玉刀。
和杏娘一样,祁穆飞也认为铁鹞子和赤焰子这两个人并不会拿一段似是而非的凤鸣诀来作死人的文章的,不过他和杏娘所认为的依据稍有些不同。
适才铁鹞子所吹的那一段“亢龙有悔”虽然杀伤力极强,但很明显是有瑕疵的其用力太多刚猛,而其自身又无法节制!若他刚才强力将之吹奏完,势必会落得个两败俱伤的下场,祁穆飞料得铁笛无以持久,故一直未有出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