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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住家的玻璃厚度为四公厘,摩天大楼会客室的玻璃则有六公厘厚,而且设了两道。指南手册上写得一清二楚,这两道玻璃区隔了自然与人为、有机与无机,同时也阻断了灾难的魔掌。
指南手册的挂名发行人东堂伸彦梳洗整洁、西装笔挺地出现在大厅。他不经意地扫视四周,然后走向一个凭靠在窗缘的男子,这个男子也随即行了注目礼,他就是相马邦生。
“相马先生,我真不敢相信那只是普通的野狼,你看,它们简直跟训练有素的士兵没什么两样。”
伸彦的比喻相当贴切,这群野狼并非乌合之众,反而像是一支纪律严谨的军队。邦生以沉默表示赞同,但伸彦的下一句话却令他大吃一惊。
“仿佛是狼王库多的再现。”
“哦,你也看过那本书吗?”
“我认为那是席顿著作中最具悲观色彩的作品,国中读过这本书之后,使我先入为主地以为巴黎是个又冷又黑的城市。”
邦生在意外之余,凝视着这位东堂复合企业的青年才俊侧脸。
他对狼王库多的故事也是印象深刻。时值严冬,法国北方正遭受战乱、寒冷与饥馑的蹂躏,苍白的半月下,有一群野狼正奔驰在冻结的塞纳河上,它们越过塞纳河水闸,入侵巴黎城内,演变成诺特罗达姆教堂门前广场的血腥惨剧,库多的胸膛被骑士团长的剑贯穿,但它也咬破对方的咽喉,双双同归于尽。
比较起从不袭击人类的新墨西哥狼王罗伯的传奇一生,库多的下场就显得悲情残酷,凶猛狡猾的狼王魅力便在于它的邪恶。
“我小时候常叫我祖父库多爷爷,还曾经当着他的面直呼这个名称,不过他却以为这是那个外国企业家的名称。”伸彦的嘴唇扭曲,声音也跟着颤抖。
“我爷爷与我父亲之间的争执相当有名,想必相马先生你也知道,结果,父亲不仅是被废嫡,还在祖父的策动下离开大学,一切就业管道也遭到封杀,同时又受到母亲亲族的排斥,最后终于被社会压力活埋……”
无言以对的邦生继续保持缄默。
“我父亲是活活被祖父杀死的,对于背叛者,祖父绝对不留情,正因为他对儿子的期望之深,所以他的失望与愤怒才会那么激烈吧。”
“他累了”邦生感觉得到。要不然他怎么可能对着一个只见过两、三次面的小人物作出这么赤裸裸的告白,希望他以后不要为此后悔。
这时候有几名游客认出伸彦,立刻涌上前来。在这十名中年男女当中,邦生曾见过其中几位,这是一群会走路的头衔。很明显的,他们打算来个集体批斗大会,个个激动得面红耳赤,口不择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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