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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天半个月不见来一趟,一来便是交税。”
“交税顶什么用,该打仗还不是打仗。”
“瞎放屁,乾洋太平无事,没有他们的用武之地,交税能交出个屁来。”
几个渔夫踩着各自小船有一搭没一搭嚷起来,独独排在最末的渔夫,长得最壮实。他皮肤黝黑、面相粗犷,一看便知不是好惹的人。
无人得知他从哪儿冒出来,只听闻他被海浪冲上岸,清醒时四处询问有无人家收留。旁人见了他鼻梁上深深一道凶恶的疤,纷纷摇头,只有个好心的老太收留他,他也不闲着,日日跟着渔夫们出海捕鱼。
他说自己叫“虎子”,平日里极少说话,旁人问他也只管应几声。他吃得不多,赚得却多,清晨撒开渔网没命似的捞,午时又在集市上杀猪宰牛,晚间闲下来,便倚在家门口的桂树上,呆呆望着什么。
有个孩子也学他爬到树上呆呆地看,有人问那孩子看到什么,孩子说只看到远处的海,以及偶尔驶过的巡逻船只。
虎子的目光热切、偏执,偶尔甚至落下泪来。
今日他亦是顶着炎炎烈日,撒开渔网,捞了大满贯。他将渔网绑在船头,拱起胳膊肘蹭一把汗,深深看一眼驶过的商船,旋即慢吞吞地往家里走。
他把汗巾往脖颈上搭,推开家中那扇草门,突然一愣。
只见李烨坐在烹着热茶的案几前,老太殷勤地招呼他饮茶,而李烨轻呷一口,这才不疾不徐地看向他。
“田兄回来了。”
田虎努了努皲裂的唇瓣,缓步走上前,粗壮厚实的身子如山一般,盖住李烨身前的光线。
“李兄,”他声音颤抖,星目含泪,“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李烨替他倒一杯茶,笑道,“今日无事,咱哥俩好好叙旧。”
田虎豪气冲天,拿起茶杯牛饮般倒入口中。老太不明就里,以为二人是儿时友人,招呼李烨留下吃饭,便出门买菜去了。
狭小的茅屋内徒留兄弟二人。田虎一时无话,李烨关切道:“这段时日过得可好?”
田虎扯开两边嘴角,“挺好,不劳你挂念。”
“兄弟之间,不谈戏言。”李烨正色道,“田兄,此处再无旁人,你还要对我隐瞒吗?”
田虎沉默许久,冷笑一声。
“李兄,你要我如何?”他替自己斟茶一盏,仰头入喉,又猛然咳嗽起来。
“我知道,我再也不是什么将军,我再也没有什么部下,我再也没有什么……没有什么兄弟了。”
话到最后,他涕泗横流,粗糙的手掌往脸上胡乱抹,又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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