瑠璃好奇地转向诺亚方舟，没注意到波本也同时看向了男孩的虚影，紫灰色的眸中射出了带着警告意味的狠厉目光。

诺亚方舟完全无视了波本，只是平静地注视着少女自顾自地开口：“你知道裴迪南·麦哲伦吗？”

瑠璃点点头：“他是人类历史上首个完成了环球航行的航海家，他开辟了新的航线，证明了地球是圆的，是个历史意义重大的伟人。”

“很标准的历史课本上的内容，看来你的历史课学得还不错。”男孩宽和地笑了笑，“裴迪南·麦哲伦，他由西班牙国王资助完成了环球航行，连接了美洲与欧洲之间的文化交流，是人类历史的一座伟大的里程碑。可也是他，导致了欧洲对美洲发动殖民战争，最后使美洲的土地沦为了欧洲的殖民地，美洲的土著印第安族被尽数消灭。对于现代的人类来说，他的环球航行有着伟大的历史意义，可对于那个时代的许多人来说，他却是个带来战争、招来毁灭的魔鬼。”

瑠璃怔了怔，“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你可曾想过，对于多年以后的未来的人们来说，这个组织的存在给人类带来的影响，会是正面的影响多一些，还是负面的影响多一些呢？”男孩笑着说，“也许在你眼中的他们，是践踏法律，肆意杀人，扰乱社会秩序的人类毒瘤，是必须要铲除的存在。可其实他们同时也在计算机学领域、物理学领域、生物科学领域和药剂学领域等多个领域，集中了巨大的力量进行着罔顾人伦、所以也超越时代的研究——而他们的研究成果，也许在多年后的未来，会对人类做出重大的贡献。”

男孩放轻了声音：“些许人类个体的牺牲对于全人类的历史来说根本无足轻重，就像如今没有人会在意裴迪南·麦哲伦是否是个杀人犯。而这个组织所作出的、和将会作出的科研成果，也许会让他们，成为未来的人们眼中的‘裴迪南·麦哲伦’。”

瑠璃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可是他们，怎么可能一样呢？”

“不，他们是一样的。”诺亚方舟平静地说，“他们拥有着同样的人类精神，他们都在他们的时代，向人类未知的命运发起了挑战。”

“这个世上发生的一切，都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被淡忘。唯独人类探索未知、挑战命运的精神，将永垂不朽。”

波本在附近的蛋糕店给小姑娘点了一份蛋糕和咖啡做下午茶后，又兜回了那间放着世界上最先进的人工智能的实验室。

诺亚方舟似乎并不意外波本会这么快折返，正在待机等着他。

波本进门就毫不客气地开口：“你在搞什么鬼？”

“帮你们劝降她呀。”诺亚方舟人性化地眨眨眼，带了几分调皮的味道，“我发挥得不好吗，我看那个小姐姐很动容呢，我明明在帮你，你这么凶干什么？”

波本嗤笑了一声：“那些说辞，你自己都不信吧。”

诺亚方舟笑了起来，是和刚才面对瑠璃时露出的一模一样的温和无害的笑：“我还不信我能观测平行宇宙呢，你编出的这套谎言真是拙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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