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边在走廊上前进,一边确认视野里没有障碍物。
我早已接受失去右眼的事实。虽然很遗憾,但失去就是失去了,强求也没有用。我以前曾喜欢过某个很想要却不能买的玩具,但不知不觉中已经对那个玩具失去兴趣;以前去不知某处旅行时弄丢了海滩球,但不知不觉中已经不再挂念那颗海滩球;等装了义眼并习惯义眼之后,也会在不知不觉中遗忘对于右眼的执著吧。我如此做出结论。
我相信实际上也会是这样的结果,所以这部分没什么问题。不过,她呢?
走出医院后,我感受到截然不同的空气。虽然白天的气温偏高,但或许是湿气减少,所以在户外不会让人觉得不舒服。比以往变得更长的浏海在日光照射下,感觉快烤焦了。拨开浏海后,刺眼的阳光让人忍不住皱起眉头。若是一直站着不动,感觉眼球深处便转动了起来,脚步也开始变得不稳。我用虚弱的双脚用力踩踏地面,以跳跃似的动作往前进。
目不转睛地看着汽车从入口处驶进来,我不禁陷入沉思。出院后,我还敢搭公车吗?我有可能会害怕得昏过去吧。我已经梦见过两次公车从飞机跑道上起飞,然后紧急降落的梦。真的不会有事吗?
我踩着医院的草皮,试图踩平内心这般担忧的情绪。一名坐在轮椅上被人推着走的男子与我擦身而过,还有一名看起来气色很好、不知为何住院的小孩追过我。只有那名小孩朝我的右眼部位瞥了一眼。因为头上缠着绷带,或许对方会以为我纯粹是受伤而已。连我自己也时而会忘记绷带底下是一个空洞的事实。
我就这样走过蓝色长椅的前方,渐渐拉近和她的距离。她没有回过头来。
比起从病房窗户往外看,此刻她的身影更像是静止不动一样。她什么也没做,只是站在草地上直直注视着医院墙壁,甚至连肩膀也没有晃动一下,像极了摆饰品。
如果她真的是摆饰品,不知道该有多好。
我一边感受寒意爬上背脊,一边下定决心准备搭腔。
开口说话后,我才开始思考要如何搭腔。也太慢了吧!
「你要吃卡尔(注:日本零食商明治制叶所推出的玉米脆果零食,口感近似乖乖。)吗?」
女生吃惊地抖动一下肩膀,朝着顺时钟方向缓缓回过头来……是西泽惠没错。
不知道是不是待在医院的缘故,缺乏光泽的褐色头发呈现焦黑色泽。西泽惠没有化妆,肌肤也显得干燥,看起来比在公车上遇到时纤瘦许多,感觉上整个人小了一号。她穿着睡衣,但卡其色睡衣不怎么适合她,是因为袖子太宽吗?
重点是,她的左眼和额头缠着绷带,瘀青部位比我还要夸张,那颜色很像暗礁地带会呈现出来的绿色大海。瘀青部位相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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